焦点关注:我用过最肮脏的嘴:“丑老太婆,用手摸就行,拿开你的嘴”

2023-02-16 15:15:19     来源:横竖是个王

时光催人老,青丝变白发,逐渐老去的大人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她们淡开了我们的生活,成了脑海中一帧只能回放的电影,记忆中那个我最憎恨的人,变成了最温暖的存在,这一抹的温暖,让我的心里五味杂陈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我的奶奶是个不讨喜的老太太,在我的记忆中,她一张蜡黄的圆脸,圆胖的身躯,头上顶着乌黑的齐耳短发,用几个黑色的卡子别在耳后,我不喜欢她的原因太多了,她不会说普通话,不会打扮,重男轻女。

我爸妈出去打工,带走了年幼的弟弟,留下我和奶奶一起生活,在我的记忆里,奶奶总会把餐桌上最好吃的大鸡腿留给表弟,我对着红烧的鸡腿流着哈喇子,她视而不见,我气的脸色发青。

奶奶瞟了不服气的我一眼,轻描淡写的说:“男孩子将来顶门户的,女孩子吃那么好做什么?”

奶奶的这一句话,让我彻底的发飙了,那时,年纪还小,不懂得什么策略,我直接摔了筷子,把房间的门摔的砰砰作响。

奶奶就会在我的身后唠叨:“女孩子脾气那么大,将来谁家要你。”我在门后面听的清清楚楚,气的眼睛都红了,我为什么要嫁人,嫁人结果假如都像奶奶这样,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?

我们家里不富裕,奶奶那个时代提倡多子多福,奶奶生了四个孩子,孩子们长大了,为了谋生,几乎都出了远门打工。

我们这些孙辈,就成了奶奶手里的风筝,她辛苦牵着线,而我们成了天空上与父母遥遥相望的留守儿童。

我与奶奶经常别着劲,像往常一样,等我气消完,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,我偷偷的扒开门逢。

见奶奶早就出去了,有些得意的走出来,习惯的掰开柜门,就能看见奶奶摆在橱柜里的饭菜。

我看着米饭上摆着的鸡翅膀,一边生气的嘟囔着奶奶的偏心,一边享受嘴边的美食。

等我吃完了,奶奶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厨房,细心的帮我收拾碗筷。

“小丫头脾气那么大,将来一准吃亏。”这是奶奶的口头禅,她年轻的时候被太卖到爷爷家做童养媳,用奶奶的话讲,她是在苦水里泡大的。

老一辈吃过的苦太多,她们从不会去反抗外界加诸与她们身上的痛苦,她们习惯了改变自己,就算是痛苦,也是默默的忍受着。

我听村子里的老婶婶说,奶奶八岁就做了童养媳,一个人顶着一个门户,她下地插秧,回家就洗衣做饭,还经常去隔壁县城拿些绣花来做,补贴家里一家老小。

奶奶一辈子没读过书,她没什么文化,她只会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该怎么做,因为她们的父母就是这么跟她们说的。

可惜言传身教到了我们这一代,奶奶的教育成了糟粕,成了封建思想,成了我叛逆的理由。

我记得有一年过年,全家人都在等晚归的弟弟回来吃年夜饭,在奶奶的观念里,弟弟是家里孙辈里唯一的男丁,他没回来,我们谁都不准动筷子。

看着一桌子的饭菜,哪里有不馋的道理,我才不管谁没来,直接做了第一个动筷子的人。

啪嗒,奶奶的筷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,准确无误的打在我的手指上。

手指的痛感与奶奶严肃的脸让我觉得颜面扫地,我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。边哭边哽咽的说道:“你凭什么打我?他一个小辈,让那么多人等,你没冲他,反倒打我?”我梗着脖子。看着奶奶的眼睛,一字一句的争辩。

一大桌子的人坐着,奶奶看着难得会哭的我,愣了愣神,眼里的神情,满是惊诧,她想说些什么,终究还是没说出口,只是挥手让我们开饭。

从那天起,我们家就没了非要等着男丁到齐再吃饭的规矩,但我跟奶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。

青春期的我 ,有用不完的精力和奶奶作对,她说东我说西,她让我打狗我撵鸡。

五年级的家长会,同学们都叫了自己的家长过来,唯独我,孤零零的坐在教室里,想着刚刚和奶奶的那一场争吵。

我们小学每个学期都会有一场家长会,去年的家长会,我的奶奶直接穿着一身老旧碎花的外套,外面的黑色围裙还没有脱,就去参加了我的家长会。

同学们的妈妈个个都洋气的很,有的烫着大波浪,有的穿着连衣裙,她们的模样让我想起了远在外乡打工的漂亮妈妈。

奶奶操着一口浓重乡音的普通话,皱着眉头看着我不及格的卷子,她面红耳赤的和我年轻漂亮的班主任争辩着。“”老师,为什么全班只有我的孙女考的不及格?”

“你是怎么教孩子的?不能因为孩子爸妈不在你就欺负人吧。”

奶奶的话带着质问的语气,家长会上的人那么多,这让班主任的一下子涨红了脸。

“你家孙女一天到晚开小差,女孩子心思不知道在哪?我就是坐在她的肚子里也会被气死。”

班主任的话音刚落,奶奶的眼刀子就剐了过来,而我此时已经顾不上羞愧了。

同学会上,老师同学对着我与奶奶窃窃私语,我顿时觉得身边所有的同学都在看不起我,我不及格的成绩和我不合时宜的奶奶就像两个巴掌,将我扇的抬不起头来。

回家的路上,我奶奶扭动她胖且灵活的身躯,在我身边不停的唠叨着:“为什么我就考了这么点分数,刚刚丢死人了。”她边说还边笔画,我一抬头就能看见奶奶嘴里喷出的泡沫。

“”你弟弟和我一个娘胎,为什么人家就能天天考一百分。”奶奶说的指责里带出了弟弟。

我不是不知道她经常偷偷让隔壁李叔给弟弟送零嘴,家里晒的地瓜条,平时奶奶做的麦芽糖,还有地里的甘蔗,但凡是我们村子里能有的,奶奶都巴不得全给弟弟。

歪歪扭扭的石子路上,两边是错落参差不齐的小屋子,她的话就像是这危险的屋子,好像随时要把人压死。

“你为什么要来?你想养弟弟,你去啊,你那么丑,说话那么大声,你才丢死人了。”我大声冲着她吼完这些,总算是将心里的愁闷给散了一些,随即我的心里惴惴不安不安起来。

害怕被打的我也不敢看奶奶阴沉的脸色,一溜烟的从她身边窜开,闭着眼一通瞎跑,回了家。

这次奶奶没有打我,,她忙着哄生病的表弟,好像把我这个人给忘了。从那以后,我和奶奶之间就有了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。

但我们之间,好像又多了某种默契,我和奶奶决口不再提家长会的事情,我们都以为事情都过去了,其实两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。

奶奶挣扎在她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中,而我为了争一口气,拼了命的读书。

下学期,快到家长会的日子里,我看见奶奶的红色小木桌上,多了雪花膏,口红,粉饼之类的东西。

那几天,奶奶的心情很好,每天还会哼几句我听不懂的戏腔歌词。

开家长会的那天早上,天蒙蒙亮,奶奶就对着自己红色的塑料镜子开始打在自己的脸上倒腾。

我起来洗漱时,奶奶的脸上涂的像刷墙一样的白,嘴巴上的口红也涂的歪歪扭扭的,昏黄的灯光将奶奶趁的像个血盆大口的妖怪。

“好看吗?”奶奶有些期待的望着我,语气里带着雀跃。刚刚懵懂醒来的我被吓得一个激灵。

“我听说现在的家长都爱打扮,你看我这样能去你的家长会吗?”她的方言一出来,我的脸盆掉在了地上。

人总是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去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,奶奶与我都陷入了这个死循环里。

我一听说奶奶要这样参加我的家长会,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奶奶看着我满脸的拒绝的表情,一下子就发了火,声音也提高了八度。

“你说你一个丫头片子怎么这么难搞,这样不行,那样也不行,自己考的不及格我都被邻居笑的抬不起头了,你如今倒是会给我摆脸色。”奶奶的话没完没了的说,我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气的直接就跑去了学校。

这次家长会我是班级里成绩最好的那个,可惜奶奶没有来,我看着空着一半的课桌,心里也空空的。

我回了家,听见屋子里有隐约的啜泣声,猫着腰进去才听见是奶奶的在打电话的声音。

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跟姑姑说:“这个丫头,去年嫌弃我不打扮丢她的脸,今年又嫌我成了老妖怪,这丫头,是大了,一句都说不得不说,还老跟我犟嘴,动不动就甩门,现在丫头们都能读书了她偏偏不珍惜机会,难道将来和我一样在灶头转一辈子不成。”

也是家里的电话隔音不好,姑姑有些哭笑不得的话音传了过来:“妈,您现在抱怨,我可不敢接话,我说您的孙女不好,一会又该说我的不是了。”奶奶的话让我心里像是被刀子劈过一样的疼,若是当年奶奶能够读书上学堂,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?

吃晚饭的时候,我看着调皮的弟弟妹妹,一把将考的满分的卷子拍在了奶奶的饭桌上,饭桌子都震了三震。

奶奶震怒的表情在看到我试卷上的一百分时变成了惊喜,她不大的眼睛瞬时亮了好几分,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些,这让我郁结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。

每个人都在试图改变,虽然我们的方法不略带瑕疵,但我们想要改变现状的心,赤忱热烈。

慢慢的,我发现奶奶开始改变,她还是像往常那般唠叨,但现在她不再喜欢在邻居家里串门反而开始学着打扮自己,还经常对着电视和新闻联播。

有一次奶奶刚从外面回来,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存单,兴冲冲的跑到我身边说道:“丫头,你看,这是什么?”

我仔细一看,才发现存单的末尾,端端正正写着陈阿彩三个字。她的眼里闪着光,那些光刺痛了我的双眼,原来这些天奶奶将自己关在屋里,偷偷摸摸的坐在桌子前面,是为了练习自己的名字。

之前村子里的志愿者来替老人科普扫盲时,奶奶眼中的的斗志让人炫目。

那时,我以为奶奶和村子里的阿婆阿公一样,都只是心血来潮,因为他们的年纪,都快60了,现在学写字对他们已经老去的骨骼来说,太难了。

所以当奶奶来问我她的名字怎么写时,我不以为然的将奶奶的名字写在纸上,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。

可我没想到,短短的一个月,奶奶真的学会了写字,还把自己普通话给练得更好了,我竖着大拇指夸面前的这个老人:“奶奶,你真的太厉害了。”

奶奶仰着头,高兴极了,她神气的跟我炫耀:“我昨天还拿着公交卡偷偷的去坐了一趟公交。”我觉得奶奶真的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。

之后我发现奶奶老旧的红色梳妆台上,多了很多瓶瓶罐罐,偶尔还会打电话请教姑姑怎么描眉好看自然。

或许是我那次见鬼一般的表情让她记忆深刻,她每次涂抹打扮都会多看我几次,我这才发现我的奶奶其实也不过五十岁。

姑姑告诉我,奶奶从前也是村里出了名的美人,不仅身材高挑,皮肤白皙,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,可惜,她从小就被困在了李家村,几十年来都围着灶台转。

奶奶那张熟悉的,老旧的脸庞,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酸酸涨涨的。

从前讨厌的,嫌弃的,不就是我们这些孩子们在她身上榨取的吗?

我奶奶带着五个孩子长大,她把自己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放在我们身上,才会连一个口红都不会涂,我嫌弃她不够精致漂亮,可她操持着三四个孩子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学这些?

想通了这些,我好像突然就长大了,我不再跟她作对,也不想再和她顶嘴,若是她能开心一点我让一步又有什么呢?

奶奶的所有经历像是烙印一般的刻进了我的骨血里,我拼了命的去读书,去看书,我害怕有一天我也变成了另一个奶奶,在某一段时间里,奶奶更像是个我想逃离的符号,可渐渐的,奶奶身上的生命力,又让我有一种拼一把又何防的勇气。

我的勤奋努力奶奶都看在眼里,就算我开灯学习到半夜,一向勤俭的奶奶也不曾多说一句浪费电。

她听隔壁李叔说,喝奶牛能补充免疫力,吃核桃补脑,就特地去集市上给我买了核桃。

怕我砸核桃浪费时间,她就一个敲好放在盘子里给我送来,一颗颗砸好的核桃肉,就像是奶奶质朴的心。

偶尔弟弟来我房间蹭核桃,奶奶也不舍得多给,嘴里还念叨着:“好好读书,以后找个好工作养活自己,核桃补脑,牛奶提高免疫力。”她在灯下唠唠叨叨,我却觉得她多了三分可爱,还故意咬着笔调侃她:“哟,奶奶还知道补充免疫力,真厉害。”我奶奶伸手想给我一个脑瓜崩,到底还是在我的额头前停下。“没大没小,小心嫁不出去。”说完话,奶奶拎着弟弟出去,顺带贴心的给我关上了门。

所有的努力都会给你想要的反馈,我如愿考上大学之后,奶奶递给我一条叠好蓝色的格子手帕,让我好好读书,将来出人头地。

奶奶走了之后,我打开帕子,里面是一沓红色的一百块,我走的那天中午,奶奶还特意给我烧了红烧鸡腿,鸡腿整整齐齐的码在盘里。

“吃吧,都是你的。”我看着奶奶眼里了然的神色,突然就很想哭,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,当初的奶奶也许也遇见了同样的不公平,但她没有的选择,也不敢反抗,所以只能改变自己,这是她的生存之道,所以,她将这一切都教给了我。

告别了故土,就像是离了根的树,在外面,一切都要重新开始,就算是受了委屈,因为不敢肆意的摔门了,这时,我的脑海里会想起那个唠叨的老太太。

今年九月份出差,刚好路过家乡的小城,我毫不犹豫的将车头拐了弯,想去看看我记忆里的那个人。

我回家的那天,奶奶高兴的牙不见眼,她给我煮了小时候最爱吃的青菜肉丝面,面条下埋了两个荷包蛋,我坐在那张已经褪色的方桌前,吃着吃着就掉下了眼泪。

奶奶看着我的眼泪,竟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,只是不停的问我:“是不是没钱花了,在外面那么辛苦,回来吧。”

奶奶手里的钱皱皱巴巴的钱,就像是我被揉的乱了的心。有些人,她什么都不必说,站在那里就是你的港湾。

我发现自己变了,平时话少的我对着奶奶有说不完的话,我絮絮叨叨的讲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与思念,把整个人埋在奶奶的怀里,呼吸着令人安心的熟悉的香味。

我要走的那天,听说奶奶和隔壁的章阿婆打起来了,我奶奶这个人,老实了一辈子,遇见了事情,也是能躲就躲。乍一听她和人打起来来了,我吓得我连鞋子都没穿,直接就冲了出去。

隔壁零星的吵架声传到我的耳朵里,从凑热闹的邻居的口中,我得知两个老太太快要打起来的原因。

我已经三十岁了,在这座小城里,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,早就结婚生子,就只有我,三十岁大龄女青年了,还一个人单着。我这次着急回来,整个人的气质都与这座闭塞的小城格格不入。

不出十几分钟,关于我大龄未嫁,却能过得如此潇洒的谣言传的到处都是,更过分的是,有人说我和大城市里的老板不清不楚,如今是被老板娘赶回来的。

我一把拉开了打在一起的两个老人,都快七十岁的人人,真怕她们打出好歹来。

一向忍让我奶奶这次没有罢休,她挺直着腰杆,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:“谁再说我孙女闲话,我撕了她的嘴。”章婆子看见奶奶凶悍,自己又理亏三分,才悻悻地走了。

“有没有你当年摔门的气势?”一回到家,奶奶像个邀功讨赏的孩子,语气里带着三分的得意。

我看着次护着我的奶奶,一把搂过了她的身躯,这么多年过去了,奶奶强壮的身体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,变得干瘪,苍老。

“奶奶,你会怨我不结婚吗?”我期期艾艾的开口。奶奶倒是爽快,有些骄傲的说:“你有本事养活自己,就可以不结婚,哪个逼你,奶奶去收拾他。”

我想起小时候的那桌年夜饭,奶奶说一不二的就改了家里的规矩。我扑在奶奶的怀里不肯起来,就像是小时候,每次有打雷的下雨天,我总是要听奶奶哼的歌,才能睡着。

准备回程时,我把带回来的化妆品从后备箱里拿出来,塞给奶奶,奶奶嘴里一直推辞,笑呵呵的打趣我说:“现在你不嫌弃我的长得丑啊。”

我转身擦泪,笑着给奶奶花了一个淡雅的妆。那天的奶奶一点都不丑,她的身上有一种岁月沉淀的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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